当地时间4月23日，特斯拉在季度财报公布前放出消息称，将在美国得克萨斯州和加利福尼亚州裁员6020人。就在几天前，特斯拉刚刚宣布全球裁员10%的计划，约涉及14000人。

根据同日公布的财报，由于长期的电动汽车降价策略和“一些不可预见的挑战”，特斯拉第一季度利润同比下降55%，降至11.3亿美元。

今年以来，特斯拉的股价已经下跌近42%，为每股144.68美元。这与其在2021年11月达到的峰值407美元相比，缩水了近64.5%。

在全球电动汽车市场上，特斯拉并不是唯一一家“遭遇困境”的公司。本月初，福特汽车宣布，在加拿大安大略省工厂的电动汽车生产计划将推迟两年。由于遇到生产或销售问题，美国电动汽车初创企业Rivian和Lucid也在裁员。

全球经济分析公司BCA Research美国股票首席策略师唐克尔（Irene Tunkel）近日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，受紧缩货币政策和消费支出放缓等因素影响，汽车行业正在承压。美国新车购买者的每月还贷额创下了历史新高。2023年，近20%贷款购买新车的消费者每月还款额超过1000美元。汽车贷款债务和拖欠贷款率也在上升。

电动汽车厂商的麻烦

早在今年1月，特斯拉就警告称，随着驾车者对电池动力的热情减退，2024年的汽车销量增长“可能会明显降低”。本月初，特斯拉又报告称，第一季度的汽车交付量不足39万辆，同比下降8.5%，大大低于华尔街分析师的预期。

23日公布的财报也十分惨淡。第一季度，特斯拉收入为213亿美元，同比下降9%，创2012年以来的最大降幅。营业利润率也从2023年第一季度的11.4%降至5.5%。汽车业务总收入同比下降13%，汽车库存周期从上一季度的15天增至28天。

特斯拉在财报中表示，该公司在第一季度经历了“诸多挑战”，包括红海冲突、德国柏林工厂纵火案，以及加州弗里蒙特工厂升级版Model 3的逐步量产。

在与投资者的通话中，该公司首席执行官马斯克（Elon Musk）则将业绩不佳部分归咎于行业趋势中出现的“插曲”。“全球电动汽车的采用率正面临压力，许多其他汽车制造商正在放弃电动汽车，转而追求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。”马斯克说，“我们认为这不是正确的战略。电动汽车将最终主导市场。”

美国汽车调研机构君迪（J.D. Power）本月初称，今年第一季度，美国电动汽车销量仅增长3.3%，远低于去年的47%。相比之下，汽车销售和咨询公司埃德蒙兹（Edmunds）的数据显示，2023年，混合动力车的销量增长了65%，高于电动汽车46%的增幅。今年第一季度，丰田汽车的电动车系列销量增长76.4%，主要靠混合动力车拉动，其BZ4X电动汽车第一季度仅在全美售出1897辆，同比增长11%。

而当电动汽车市场上的佼佼者特斯拉的日子不好过，其他玩家也并不会分得更多“蛋糕”。过去一年中，曾被称为“特斯拉杀手”的Rivian股价缩水了26.86%，Lucid则蒸发了将近64%的股价。前者在今年2月宣布裁员10%，并在本月宣布了第二轮裁员，计划在年底前再裁员1%，以提高盈利能力。

高管们认为，需求的沉闷与高利率环境有关。Rivian公司首席执行官斯卡林奇（RJ Scaringe）称：“我们的业务无法避免现有的经济和地缘政治不确定性，最明显的是历史高利率的影响，它对需求产生了负面冲击。”Lucid首席执行官罗林森（Peter Rawlinson）也表示，宏观经济环境和利率上升对其公司造成了影响。

国际能源署也在其《全球电动汽车展望2024》中称，高利率和经济不确定性等因素可能会降低2024年全球电动汽车销量的增长。

降价销售成为出路？

投资银行Jefferies分析师胡舒瓦（Philippe Houchois）在一份研究说明中称，当一家电动汽车企业只为高利润、高价格的利基市场服务，其生存机会很低。

目前，降价似乎成了电动汽车厂商寻找生路的解决方案。面对电动汽车市场日益激烈的竞争，特斯拉多款车型在全球多个市场降价销售。在德国，Model 3的价格从42990欧元降至40990欧元。在美国，其Model Y、S和X也都降价2000美元。

今年早些时候，特斯拉还表示，将打造一款售价约为2.5万美元的小型电动汽车。相比该公司目前售价42999美元的Model Y和38990美元的Model 3，这款新车型的价格将分别便宜42%和36%。23日，特斯拉重提这一计划，将在2025年初之前利用现有平台和生产线推出“新车型”，但可能“成本降低幅度将低于之前预期”。

这一思路似乎是正确的。尽管特斯拉在收盘后公布的季度业绩疲软，但其推出平价汽车的计划仍然令投资者感到振奋，其股价在盘后交易中上涨了12.5%。

埃德蒙兹公司洞察总监德鲁里（Ivan Drury）称，目前，价格较低的汽车比价格较高的汽车销售得更快。今年第一季度，许多大型和昂贵的SUV销量下降，因为市场上目前的买家更加“节俭”，并对充电基础设施、电池寿命、保险费用充满担忧。

根据考克斯汽车公司（Cox Automotive）的数据，两年前，购买一辆新电动汽车要比购买一辆新内燃机汽车平均多支付约1.7万美元，但这一差距在今年2月已缩小到5000美元。该公司行业洞察总监斯特里蒂（Stephanie Valdez Streaty）说：“我们将继续看到降价或打折，因为库存（仍很高），而且经销商真的想把这些车卖出去。”

不止特斯拉，3月7日，Rivian也宣布将于2026年推出三款价格较低的车型。韩国汽车品牌起亚也准备启动其低成本电动汽车攻势，其最便宜的车型EV2起售价约为14500美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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